台灣民謠發展史的架構 (3之2)
八、台灣民謠在各時期的發展概況
以下筆者以台灣為主體地位的歷史觀作基礎,將台灣民謠在各時期的發展概況,劃分為:(一)原住民墾台時期(二)荷蘭、西班牙殖台時期(三)明鄭治台時期(四)清廷治台時期(五)日本治台時期(六)二次戰後的國府領台時期(七)民主台灣時期等幾個階段,來探討台灣民謠的發展軌跡:[1]
(一)原住民墾台時期(1624年之前)
1.背景與現象
在荷人於1624年據台之前,台灣的原住民仍屬部落社會(tribal society),社會相當閉塞,生產力也低,無法吸引移民入台,而當時來台的漢人也祇有一些冒險者及小貿易商。因此,可想而知,雖然當時原住民的人口不算很多,但傳唱於人們生活之間的,就只有山地和平埔原住民的民謠,其內容主要以崇敬神衹、祭祀祖靈、和敘述生活點滴的歌謠為主。只可惜,由於缺乏可為證明的聲音紀錄、樂譜或文字資料,我們無法直接來證實如今還被保存下來的原住民民謠,其產生的確切時間到底是在何時?
然而,郁永河的《裨海紀遊》(1697)中曾以「聚男女酣酒,歌呼如沸,累三日而不輟。」來描述原住民聚會時,喝酒唱歌的情景;[2] 周鍾瑄在《諸羅縣志》(1724)中,以「曲喃喃不可曉,無詼諧關目;每一度,其咻一聲。」,來描述嘉義以北原住民過年時的歌唱情景。[3] 而,黃叔璥在《台海使槎錄》(1736)的〈番俗六考〉中也收錄了以漢字拼音,並有中文解釋的原住民民謠,其中包括北路各社25首歌詞、南路各社9首歌詞。[4] 雖然,以上郁永河、周鍾瑄及黃叔璥所作的敘述,分別發表1697年、1724年及1736年,但依他們所描述的狀況,在推論上,應該都是在荷蘭人入台之前就早已存在一段時間,並成為一種習俗了。雖然如此,筆者必須特別說明,這些以文字來描述的「原住民」歌唱情形,指的是「平埔原住民」。
(二)荷蘭(1624-1662)、西班牙(1626-1642)殖台時期
1.背景與現象
荷西於1624年據台之時,台灣地廣人稀,原住民的生產方式主要是遊耕、打獵及漁撈,生產力低。荷蘭據台之後,為增加殖民台灣的經濟利益,乃大力鼓勵農耕,並擴充貿易。於是,中國沿海福建、兩廣地區的漢人開始逐漸移居來台從事農耕,開拓事業。到了1662年荷蘭退出台灣時,台灣的總人口有十萬人左右,其中在台居住的漢人約衹有三萬四千人。[5]
此時來台的漢人,或短暫歇腳、或耕作、或經商,他們大部份並有在台永久定居的打算,小部份則還在持躊躇是否在台灣安定下來。此外,這三萬多定居台灣的漢人與原住民之間的互動情形如何?文化交流的程度如何?如今尚無明確資料可為說明,但這也算是原住民文化與漢人文化,接觸的開始。
但值得注意的是,分別由荷蘭和西班牙引進的基督教和天主教,傳教士把西洋音樂應用在宗教儀式上,當時已有唱詩班唱西洋聖詩。荷蘭人在1624至1662年期間,曾派了32名牧師來台傳教,他們授以聖經,教以聖歌。[6] 西班牙入台16年間,駐台紳父不下40名,受洗人數也有四千餘人之多。[7] 雖然西、荷分別於1642年及1662年撤離台灣。但這些透過傳教而輸入台灣,並在台灣累積和紮根的西洋音樂,並不會因此而消失殆盡,總有一定程度的殘留部份。理論上,它們對原住民,尤其平埔原住民的民謠應該會有些許影響的。
2.維護與研究
至於對傳統民謠的搜集和整理方面,荷西時期並無明確的文獻記載,更不可能留下記譜與錄音資料。
(三)明鄭理台時期(1662-1683)
1.背景與現象
為了反清復明而退據台灣的鄭氏家族,入台初期為了安頓軍隊生活,開始實施軍屯政策墾殖台灣,先是台南一帶,而後嘉義、鳳山,再逐步拓展到斗六、彰化等地。其後,在軍屯之外,雖然也逐漸展開經濟開發、文教活動及社會措施,但規模有限,其經營重心始終以西部平原地區為主。因此,當時漢族與原住民的文化互動,主要的對象是居住在平地的平埔族。
鄭成功入台之時,帶來一批漢人,到鄭氏領台末期,台灣的漢人達到三萬多戶,人口約在十五萬至二十萬人之間,偏重於台灣南部。[8] 總之,鄭氏理台時間不長,而且來台目的在反清復清、打回大陸,因此跟著軍隊而來的漢人雖以屯墾方式安定下來,但暫居的心態,人心浮動,較難靜下心來孕育與台灣土地結合的音樂文化。當時,漢人生活中或許哼哼從家鄉帶來的歌曲,要累積出豐富的民謠機會不大。
平埔原住民的人口本來就不多,到了明鄭時期約估祇有四至五萬人,[9] 而其中平埔西拉雅族佔有相當大的比例。鄭氏治台以台南地區為重心,當時漢人所接觸的平埔族,主要就是當地的平埔西拉雅族,而小規模的族群通婚和文化交流應也逐漸展開。反映在民謠的發展上,彼此應該已有開始涵化的現象了。產生於台南地區的〈牛犁歌〉,最早平埔西拉雅族祭拜祖先神阿立祖的祭歌,曾發展為歌舞小戲的小調,也成為歌仔戲中的〈送哥調〉,如今才演變成流行全台的〈牛犁歌〉。[10] 這是以平埔曲調為基礎,發展成福佬語台灣民謠的最好例子之一。
2.維護與研究
可惜的是,在台灣傳統民謠的採集和整理方面,在鄭氏理台時期,仍然未見任何可為參考的資料。
(四)清廷治台時期(1683-1895)
1.背景與現象
以前,山地原住民曾經是以山田燒墾農業為主、狩獵為副的社會。那時,他們的聚落遷徙頻繁,為了尋求肥沃的耕地及更佳的獵場一直在遷移住處,定居的歷史較短。十八世紀中葉以來,受到漢人向山區邊緣的擴展及平埔族移動的影響,山地原住民各族均曾先後發生激烈的遷移。這些遷移對他們的民謠的發展必然會產生一些影響,舊有可能會有些許流失,但在定居下來的新場所,也會孕育出切合新環境的民謠。
至於平埔原住民,由於長期與漢族雜居相處,且自十七世紀以來,歷經荷蘭(1624-62)、西班牙(1626-42)、[11] 明鄭(1662-1683)、滿清(1683-1895領台)的文化衝擊,其固有的風俗習慣和語言已逐漸銷聲匿跡。[12] 其民謠也開始因受到漢族文化的排擠、壓制、涵化與同化,甚至被西方傳教士應用為聖歌的曲調,而逐漸流失。如,1871年,來自加拿大的馬偕傳教士進入台灣北部之後,取用了平埔族曲調,填入取材於《路得記》的第十一節,而成為聖詩〈拿阿美〉。[13] 因此,我們可以推論,平埔族民謠的發展,到了清領時期其再增加的機率極小,反而是逐漸的萎縮凋零。
1684年,滿清正式領台之後,雖曾幾次嚴令限制漢人來台,但當時中國社會不安、經濟崩潰,民不聊生,失業情形嚴重,尤其中國沿海地區可耕的土地有限,大批漢人乃挺而走險向海外發展,移居台灣。[14] 此後,在台漢人人數乃逐年增加。到了1810年,包括原住民在內的台灣人總數已達二百萬人;到了1890年日人,甚至已有了二百五十萬人之多,其中漢人人口數已遠遠超過原住民了。由於人口比例的嚴重差異,加上漢人掌控行政管理權,漢人的文化漸漸地佔有絕對的優勢。而屬漢族的福佬系民謠和客家系民謠,乃在自已的族群社會裡、人們的生活中傳唱開來,並站有各自的地位,其中福佬系民謠甚至吸收許多原住民曲調及音樂元素,作為民謠曲調的基礎。
台灣的福佬人,入台之前大多數居住於中國福建省的泉州府及漳州府,自十七世紀起大量移入台灣後,他們大多定居於西岸的平原地區。他們把家鄉帶來的故事題裁或音樂片斷,逐漸發展另具台灣特色的〈五更鼓〉及〈桃花過渡〉等民謠;[15] 也把一些小歌仔調,延伸發展成唸歌(說唱)的曲調及初期歌子戲的「歌仔調」。當然,福佬人也從他們生活中,逐漸孕造出土生生長的民謠,如流傳在西部平原的〈六月田水〉〈一隻鳥仔〉〈乞食調〉〈哭喪調〉及〈卜卦調〉等;發源於恆春地區的〈思想枝〉〈牛尾絆〉〈四季春〉及〈算魚歌〉等和產生在宜蘭地區的〈丟丟銅仔〉與〈五工工〉等皆是。[16]
福佬人在台灣安定下來,且聚落和社區形成之後,他們把從中國帶來的南北音樂當成工作之餘的娛樂,並漸漸地在台灣落實、奠基下來。台灣各地紛紛組成唱奏南北管音樂的團體。鹿港雅正齋、台南振聲社、台北新莊聚賢堂、艋舺聚英社和集絃堂、大稻埕的清華閣,都在清領時期先後成立,可見當時南管之普及;而「食肉食三層,看戲看亂彈。」[17] 也說明北管於民間的盛況。這些南北管音樂後來更成為台灣的歌謠、車鼓歌舞及戲劇等民俗曲藝的音樂基礎。福佬系民謠〈飲酒歌〉、〈牛郎織女〉就是北管曲調中的「緊中慢」。
從文獻上,我們也可得到一些印證。郁永河在《裨海紀遊》(1697)中上卷「台灣竹枝詞」第十一首的描述:「肩披鬢髮耳垂璫,粉面紅唇似女郎,媽祖宮前鑼鼓鬧,侏離唱出下南腔。」。[18] 又,朱景英在《海東札記》(1772)中也提到:「神祠,里巷靡日不演戲,鼓樂喧鬧,相續於道。演唱都土班小部,發聲詰屈不可解,譜以絲竹。別具宮商,名曰『下南腔』。」[19]。由郁永河和朱景英的敘述,可見十七世紀末及更早的時期,已有男扮女裝演員,在熱鬧的廟會活動中以南管曲調來演唱。這其中應包括以南管音樂伴奏的歌舞小戲小調。
關於福佬人在宜蘭地區的積極開發起於吳沙。1773年,漳州人吳沙入台,在宜蘭有規劃的墾荒闢地並漸成規模。到了1796年之後,漳、泉、粵三籍移民乃相繼而至,築堡而居,其中以漳州福佬人佔絕大多數。[20] 宜蘭的福佬系民謠,如〈丟丟銅仔〉與〈五工工〉等也在此時逐慚孕造而生。
恆春地區最早是原住民定居的地方,被滿清政府視為「法外之地」,嚴禁漢人入墾。1875年,被規劃為軍防要地並建城之後,滿清政府才開放漢人入墾恆春。從此,經由族群的融合、文化的交流,遂孕育出豐富的福佬系恆春民謠,如〈思想枝〉〈牛尾絆〉〈四季春〉及〈算魚歌〉等,一直到今天,恆春地區仍然是保存得最好的福佬系民謠重鎮。
台灣的客家人分成南部和北部兩大系統,南部的客家人大多是來自廣東的梅縣、蕉嶺、大埔及五華等地;北部的客家人來台的時間較南部稍晚,除了來自上述所提等地,亦有來自海豐、陸豐、饒平及興寧等地者。他們喜歡在荒郊野外、茶山田園,於工作之際,就其眼所見、耳所聞、心所感,自然地即興填詞,隨口哼唱民謠。在清領時期,客家的〈老山歌〉〈山歌仔〉〈平板〉等山歌曲調及〈初一朝〉〈苦力娘〉〈桃花開〉〈十八摸〉〈思戀歌〉〈大埔調〉及〈半山謠〉等客家小調,都已普遍傳唱於客家人聚集的地區。又,這些客家民謠所填唱的歌詞極為廣泛,包括愛情、勞動、消遣、家庭、勸善、故事、愛國、祭祀、催眠、歌頌自然及生活描述等各類,應有盡有。[21]
福佬人和客家人入台墾殖家園之初,為了爭奪生存空間,彼此難免會有口角與爭鬥。但是,後來為了共同的利益,彼此之間乃逐漸進行相互的通婚、通商和文化融和。於是,福佬人乃吸取客家的曲調,唱出客家風格的福佬民歌,如「採茶歌」、「咳採茶」、「捧茶盤」、「挽茶相褒」、「茶山相褒」等。
另外,必須一提的是,當今最繁榮的台北,自清代中葉之後,商業逐漸發達。1887年(清光緒十三年),台灣設省,台北是省會所在地。在此之後,台北成為台灣的政治與商業重心,民謠賴以生存的客觀條件、環境和背景逐漸消失,不要說在台北的凱達格蘭的民謠,漢族民謠也慢慢地萎縮下來。
清領時期(1683-1895)共212年,是外來政權治台最長的一個階段。在這一階段,山地原住民因散居高山、海邊或離島,其民謠在各族獨自封閉的環境中產生自我消長現象。平埔族的民謠,或因銷聲匿跡,或因曲調被漢族取用,乃逐漸萎縮下來。反之,漢族民謠則不斷茁壯成長,並在台灣嘉南平原、宜蘭地區、恆春地區等各地建立起基地。甚至,在這階段裡,以民謠曲調結合邊說邊唱故事而成為說唱藝術;以民謠曲調結合肢體動作而成載歌載舞的歌舞小戲;而且逐漸成為歌仔戲初期的歌仔調,為形成歌仔戲提供了良好的音樂基礎和條件。《安平縣雜記》〈風俗現況篇〉中就提及:「酬神唱傀儡班,喜慶、普渡唱官音班,四平班、福路班、七字班、掌中班、老戲、影戲、車鼓戲、採茶唱、藝妲唱等戲……」[22]。有關客家的曲藝「採茶唱」,也在此文中首度出現於文獻上。
2.維護與研究
此時期,雖然各族群的諸多民謠都已自然地傳唱於人們的生活之中,但在資料的搜集及整理方面仍然十分有限。在福客漢族方面,祇有戲劇歌舞表演的一些描述,並無直接的音樂資料;在原住民族方面,也只有保留了一些以漢字來記載(音譯或意譯)的歌名與歌詞,亦無任何記譜資料。[23]
(五)日本治台時期(1895-1945)
1.背景與現象
日人入台之後,1895五1919年是平定反抗及安撫民心的階段。1896年在全島各地設立「國語(日語)傳習所」,1898年改稱「公學校(今之國民小學)」。課程中設有以西方音樂的內容和形式為主的「唱歌」科目,透過此課程的傳授,西方音樂的概念逐漸在人們生活中萌芽。當然,這對台灣各族群民謠的發展而言,卻是一個新興的對手。自1919年至1937年,日本對台改採懷柔政策。此階段日本宣稱台人自治,也因此促使台灣近代民族運動及社會運動的興起。另一方面,由於社會的安定、經濟的繁榮,加上漢文報紙與雜誌的開放出版。這似乎讓台灣民謠的發展產生鼓舞作用,然而當時代新思維新音樂的興起,民謠已非往昔人們歌唱生活中的惟一選擇了。到了1939年,日人推動「皇民化、工業化、南進基地化」三原則之後,台灣本土文化受到壓抑,福客民謠的發展也難免遭受阻礙。
山地原住民的居住,早期隨著遊耕的生活方式而居無定所。到了十八世紀中葉之後,受到漢人向山區邊緣的擴展及平埔族移動的影響,各族均曾先後發生激烈的遷移。一直到了日人治台初期,這種遷徙才緩和下來,各族群有固定住地和獵場範圍的雛形才逐漸形成。[24] 定居下來之後,他們的民謠內容或許會與流動時期稍有不同,但會是較容易被保存下來。
1895年,日本治台之後,先於日本人來台的漢人被稱之「台灣人」。日人竭力把台灣與中國隔離,限制華人來台,經過緩衝時間後,也限制台灣人回中國大陸。日治台半世紀間的台灣人口受遷徒的影響極少,祇在自然演變(natural change)中增長,可稱為「封閉性」人口(‘closed’ population)。[25] 換句台灣文化的成長也產生一種封閉的「內化現象」。早期隨著漢人移植來台的中國文化也在因此產生深度本土化的質變。
從民謠的維護而言,台北地區是最不幸的地方。日治時代,日人在台北設總督府,使商業及政治中心的意味更濃。此地區的民謠,受到外來文化及「物質文明」的衝擊,也就逐漸銷聲了。
另外必須一提的是,1930年代台語創作流行歌曲的崛起,它藉著大眾傳播嫘體而行銷到社會每一個角落。這種傳播方式的革命改變,毫無疑問,將迫使只靠著口頭傳播而生存的傳統民謠,逐步退縮下來。
2.維護與研究
這個時期,山地原住民民謠受到重視,研究者記載樂譜、唱片出版了,提供了豐富而具體的音樂資料,甚至進行音樂組織和結構的分析,探討民謠在該民族社會中的意義和功能。然而,平埔族民謠資料隨著平埔族文化的萎縮而逐漸減少。至於福佬及客家系民謠部份,專家、學者也開始參與研究的工作,進行分門別類的介紹,並記錄歌詞和曲調,同時也出現少許的樂譜與唱片。
3.衍生與發揚
從居住的地理環境來看,原住民住大多居住高山與海邊,客家人定居在山郊丘嶺,他們以農耕漁牧生活為主,生活中唱民謠的機會多,也就保存得較好。福佬人雖也有農耕者,但在城市或商業聚集地從事商業活動的居民更多。在此充滿商業活動的環境裡,民謠賴以生存的條件和環境逐漸消失,許多民謠不是被吸收為說唱唸歌的小調或歌仔戲裡的曲調,就是銷聲匿跡了。
值得慶幸的是,以泛音自然和音合唱的布農族的民謠(Pasibutbut),經由日本音樂學者黑澤隆朝於日治時代採集,並於1953年在第六屆國際民俗音樂協會(International Folk Music Council)會議中的發表,而享譽國際。[26]
在印刷未發達、錄音技術未普遍之前,民謠曲調只是一個主幹音,並無固定歌詞,人們總是依自己的興緻填上歌詞。福佬系民謠中的〈六月田水〉,原是一首屬於嘉義一帶的民謠曲調。隨時代的演進,它曾經被用來描述一位男士半夜想念情侶的浪漫故事,稱之〈一隻鳥仔〉或〈一隻鳥仔哮啁啁〉。到了中日甲午戰後,清廷敗戰,把台灣割讓給日本。當日人從台灣東北豋台之後,許多愛台灣鄉土的志士們乃組成民兵抵抗。可惜,民兵不敵日軍強大軍火,乃節節敗退,據守嘉義。眼看著大勢已去,志士們乃決定暫時分手,留著青山在,以後再伺機報仇要回台灣鄉土。於是,志士們以這首嘉義民謠曲調唱出悲壯的〈一隻鳥仔哮救救〉,賦予新的詮釋。
另一首在日治時代隨時代的變遷產生新的面貌民謠曲調是〈台東調〉。然而,〈台東調〉的曲調來自〈恆春調〉,而〈恆春調〉則源自於原住民的民謠曲調。[27] 日治時期,日人在台東開設「台東糖業株式會社」,恆春人為了找尋較好的生存空間,乃離鄉背井遠赴台東墾荒闢地建立家園。這時來到台東的恆春人,一方面想念家鄉,同時也希望當地的朋友多予照顧,於是藉用〈恆春調〉曲調,另填新詞,而唱成〈台東調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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